“只要有海洋,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妈祖文化。”从汉代开始,海南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航运要地,与海外的多个国家和地区展开了经济交流。海南省妈祖文化交流协会副会长李荣说,从宋代开始,海南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航运支点,成为中外经济、文化交流的一个海上“要塞”。彼时,妈祖文化出现并传至海南,逐渐成为我国东南地区渔民眼中的“海上女神”,并在日积月累中,随着外出的渔民逐渐成为东南亚一带的华人圈中的人文信仰,铺就起海上丝绸之路当中一架重要的文化交流桥梁。
有海洋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妈祖
“人丁兴旺财源茂盛五海朝拜,航行平安生意兴隆三江纳贡。”沿着海口骑楼老街中山路前行,就能看到供奉妈祖的天后宫。天后宫两侧,挂着一副黑底金漆的楹联。楹联中,涵盖着老百姓们最朴实的生活愿望,也蕴含着妈祖对百姓的深远影响。
“妈祖诞生于公元960年,当时正值宋代。”李荣说,妈祖本名林默,是福建莆田人,祖籍河南。自幼聪颖灵悟,成人后识天文懂医理,乐善好施、济世救人,尤其善于在海上拯溺救难,受到沿海乡亲和渔民的爱戴。公元987年,林默因一次海上抢险不幸遇难,此后航行在海上的人们传说其“朱衣炫舞,翩翩然焉于水上飞”,保佑船只一路航行平安顺利,因此受到人们的敬重和爱戴,被尊为“海上女神”,称其为妈祖。为感恩林默生前与民为善,渔民就在渔船上供奉她的神像,并在她升天的湄洲岛建寺庙祭祀她,世称“妈祖庙”。此后,自宋至清,妈祖前后共受到朝廷敕封36次。
“有海洋,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妈祖。”李荣说,千百年来,妈祖信仰遍及五洲四海。目前,世界上共有妈祖分灵宫庙5千多座,信众2亿多人,凡是有华人华裔的地方就有妈祖,“宋元明时期都比较重视妈祖文化。”明朝时期,郑和下西洋,带了几万人,乘坐木船,从泉州出发,经马来西亚,过马六甲海峡至欧洲,在马六甲海峡附近,曾留下一万人在当地,并将妈祖文化传播至此。
骑楼老街天后宫见证繁荣海上贸易
“这座天后宫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了,是海上丝绸之路的历史见证。”李荣回忆,过去海口骑楼老街中山路的天后宫,直面大海,附近是一个港口。那时候的钟楼,与天后宫相对而立。当时的水巷口一带,则是仓库。在以前,因为距离港口较近,中外的商贾们上岸进行交易后,都会选择到天后宫祭拜妈祖,以佑护自己航行平安。有些商贾甚至就在天后宫侧旁进行贸易,妈祖见证着中外贸易在海南的繁荣发展。
“海口除了这个天后宫之外,其他地方也有。比如现在的新埠桥附近就有一个,当时新埠岛叫白沙津,也是一个港口。”李荣说,过去白沙门附近居住的都是疍家渔民,每逢出海打渔或打渔归来,渔民们都会祭拜妈祖。那时候,每个村落几乎都有妈祖庙,很多渔民的桥头也都会供奉妈祖。“不过,中山路这座天后宫,是海口历史最久的。”
作为一座有着七百多年历史的庙宇,天后宫在被重新修缮时,原本的一些石柱、柱基础石,以及一些木质的雕梁也承担起其原本的任务,甚至连古老的壁画,也都被重新展现。
走进天后宫正门,首先就是介绍妈祖生平的宣传栏。往前走就是前庭,庭院左右的小树上,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和祈福带,并有文物展示区独立于左侧。进入妈祖正殿,抬头望,鱼、虾、鹿、麒麟等如百年前安稳地住在梁上,精细的雕花,展现着技艺的精巧。而壁画上,两名头戴礼帽,身穿衬衫西裤的外国人分别手托盛满鱼虾的瓷盘,正在叉腰对望而笑。
“因为天后宫的修建,包括后来历代的修缮,都有海外的华人华侨出资,所以,这条骑楼老街也被称为‘南洋街’,天后宫的墙壁上,也留下了外国人存在的壁画。”海南省妈祖文化交流协会会长罗家善表示,这样的壁画也反衬出妈祖文化的深远影响力。在他看来,妈祖文化,其实也是中外民间文化交流的一个窗口。而在海南,每当有华人华侨归故里祭祖或过节时,都不忘到天后宫来祭拜妈祖。
妈祖文化搭起文化交流之桥
采访过程中,在天后宫门前,记者巧遇了几名前来祭拜妈祖的外国游客,以及特意前来祭拜妈祖的台湾同胞们。
“我妈妈是疍家人,我从小就在妈祖庙旁长大。”来自台湾的杨紫宗笑着说,他从小住在妈祖庙旁,如今50多岁,十分信奉妈祖。每逢出差到别的地方,凡听说有妈祖庙,都会前去祭拜。此次,他来海口进行业务考察,听说海口有妈祖庙,立刻请朋友带队,前来祭拜。“在台湾,三分之二的人都信仰妈祖。”杨紫宗说,妈祖信仰,几乎是台湾的全民信仰。目前,台湾有二千多座妈祖庙。他认为,妈祖文化,是联系两岸人民的一种民间文化。
“妈祖文化,也是民间文化。”罗家善说,海南现有妈祖庙30多座。省妈祖文化交流协会成立六年半,共举办了40来次活动,期间,台湾同胞多次参与活动。2013年左右,台湾的20多个宫庙,600多人前来参与妈祖的祭祀活动。同时,他和海南的一些妈祖信众也曾多次到外地去参与妈祖供奉活动。“今年7月初,我就要跟海南的部分信众去马来西亚参加妈祖供奉活动。”
“从海南到南洋,再到其他地区。有海洋,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妈祖。”罗家善表示,在国内,青岛、江苏、浙江、天津、广东、福建等地都设有妈祖庙,而在世界上,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度等东南亚国家,甚至包括南非、欧洲、北美等地区也都有妈祖庙的存在。“妈祖文化所代表的其实是一种海洋文化,是同脉同种同根文化,是一种包容文化。”
罗家善感慨,妈祖文化在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中发挥了维系中外民间文化交流的重要作用。海口中山路的天后宫,供奉妈祖的老年义工,常年坚守在庙中,有些义工甚至已经供奉了几十年,直至去世。而每当有华人华侨归来祭拜,也都不忘为这些老人带些特产。
时至今日,“妈祖信俗”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此外,“十三五”规划纲要明确提出,推进“一带一路”建设,要发挥妈祖文化等民间文化的积极作用。“今年,海南的天后宫已经迎来了几拨前来参观祭拜的游客。”
在罗家善看来,如今的妈祖文化,不仅是海上丝绸之路当中重要的文化交流纽带,同时,也是海南发展全域旅游的一个重要文化资源,是海南对外经济文化交流的一个重要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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